第108章 黑椒牛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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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很溫和。
嘉良站在神社的樹下，擡頭看枝頭的嫩芽。是啊，已經邁入了夏天，街上的女孩換上了迷你裙，大步走向自己美好的未來——如果這個時候，哪怕是有一個帥哥字正腔圓的和她們說，你們壽命將盡，想來她們也會感到驚恐的吧。
石板路傳來木屐的響聲。嘉良回頭看去，一身雪白巫女服的短發娃娃頭的女子向她走來。
“是因為感覺到非人的氣息才出來見我的嗎。”
女子沒有說話，做了個“請”的手勢。嘉良跟著她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神社的後院。
“果然最後會找到這裏嗎。”
說話的是個蓄了長長的銀白色胡子的老人，服飾比起巫女服要更加覆古些，他瞇起眼睛看向嘉良，難以言喻的情緒在眼中流轉。
“因為這裏是東京最大的神社了。再沒有人願意見我的話，我也就只能違背和巖永小姐的約定，到靜岡去找飼養妖怪的少女了。”
說到天滿神社，供奉的是日本著名的學問之神——天神。他說不定知道解決這個麻煩事態的辦法，畢竟嘉良難得能逃出中也安排的保鏢的“監視”，來見彼岸的神明。
“原來如此。但是如你所見，老夫只是個做學問的，要處理你身上糾纏的緣分，還要請專業人士來。”
像是說好了一樣，天神話音剛落，一名身著校服的少女喘著粗氣跑了過來。
“對不起，路上稍微耽誤了點時間……”
淺粉色的校服，標準的學生裝扮，加上，身後的尾巴。
少女也楞在原地，尾巴跟著晃來晃去。
“你是……”
嘉良想起了少女。雖然穿的校服不同，她毫無疑問就是那個在新年參拜的時候給她分析自家來源的那個女孩子，記得名字是叫——
“長谷川小姐！原來天神大人說的是你啊。”
日和露出欣喜的笑臉，迅速把尾巴藏在身後。
“你好……嗯，我現在結婚了，直接叫我嘉良就好。”
“真的嗎？恭喜你！”
天神顯然也沒想到兩個人認識，畢竟那個時候嘉良還沒成重點關註對象，日和也只是馬路上隨處可見的普通女學生而已。
她們同為與神結緣之人，應該會比較聊的來吧。
“那日和，這之後就交給你了。”
天神和他的神器們走了，經他一打斷，日和和嘉良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那個，我帶來的人在那邊等著，還是和他談吧。”
天神會因為這種事找上夜鬥還是頭一次。日和看不到嘉良身上的緣分，只能和其他妖怪一樣，看到她身上纏繞的，濃郁的化不開的黑霧。
神社的後門處，兩個人影正在那裏等著日和。運動服搭配著奇怪圍巾的青年，與臉龐還很稚嫩的紅眸少年，兩個人本來在交談，看到嘉良都同時一楞。
“久等了，夜鬥，雪音。這位是天神介紹來的這次的委托人，嘉良小姐。”
原來神與神之間還有業務合作。
嘉良和夜鬥點頭示意。正經神不會穿成這樣，那麽這位無名神應該是屬於那種專業處理不光彩工作的神明。
夜鬥上下打量了嘉良一番，若無其事的轉過身。
“那我們先去吃飯吧！我等了好久，肚子都餓了。”
“誒？等等夜鬥……”
最後在日和一臉羞愧，夜鬥和雪音酒足飯飽，嘉良面色如常的氣氛中，談話正式開始了。
“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這位小姐，你時日不多了。”
雪音在一邊拼命灌水，看來是剛才的黑椒牛柳太辣了。嘉良對此很有信心，因為她在聞到那個味道的時候就知道，這不是她能吃下去的菜。
“你本人看不到，其實你身後的緣分已經連接的亂七八糟了。我不知道你曾經經歷了什麽，但是你現在能活著可以說是一個奇跡。”
“緣分……請問，我是和什麽樣的神明結緣了呢？”
她本人根本沒有這方面的印象，那些貓看起來也沒有半點神明的樣子。
“……並非這個世界的某樣東西，吧。那些將你的緣分糾纏的亂七八糟的不是此岸之人擁有的紅線，而是時而出現，時而消失的黑線。”
夜鬥的這個結論，其實他自己也沒把握。但是讓嘉良散發出這種黑霧的確實是那些黑線，並且它們現在還在蠢蠢欲動，讓本就覆雜的緣分變得更加混亂。
這種時候，也就只有他這種神明能快刀斬亂麻的斬斷她的緣分了吧。
“能解決嗎。”
“當然。把你的手機扔了，斬斷這些黑線糾纏的緣分，你就能夠從中解脫出來，生命想來也不會受到威脅了吧。”
果然，那個游戲是罪魁禍首嗎。
嘉良看向桌上的手機，緩緩合上眼睛。
與噠宰他們的緣分，和她的命，二選一的話，難道不是再簡單不過了嗎。她迄今為止殺過人，踩過人，從一個在扭曲環境中長大的女孩子，逐漸成長為這樣能夠模仿出中也的愛的“好妻子”，現在只不過是要她舍棄一個游戲，幾只貓，就能活下去——
“其他的緣分，會受到影響嗎。”
夜鬥瞇起眼睛。嘉良問的也正是他想說的，並非他技術不行，只是她身上的緣分和普通人不一樣，有很多細小的，像是提線木偶一樣拴著她的線。
有人在影響著她的緣分，並且是這個人支撐著她活到今天。
“就算斬斷某些無關的緣分，也不會對你產生巨大的影響。人每天都在和不同的人結緣，有的人之後都不會再見，有的人……總之，比起你死去要劃算的多吧。”
夜鬥跳過了重點的部分。嘉良與彼岸的緣分明顯比此岸這邊要多很多，真的一刀切的話，那些支撐著她的緣分也會一同斷掉。
但是不將它們全都斬斷，黑線又會依附上來，嘉良還是會死。
“要做決定的話還是趁早吧。在我們說話期間，你的緣分也在繼續纏繞，時間所剩不多了。”
那麽，嘉良到底會選哪一邊呢。
夜鬥無聊的晃著玻璃杯裏的礦泉水。終有一天，他也會不得不斬斷與日和的緣分吧，到時候他也會這樣糾結嗎。
“嘉良小姐……”
日和擔心的看向嘉良，伸手想安慰她一下，卻見她半合的眼眸中一片混沌。
只能選斬斷她和那些孩子的緣分這一條路嗎。他們本來就是異世界的產物，是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東西，她這樣做也只是讓一切回歸正軌而已，並不需要良心來譴責，這樣才是正確的……
這世上，什麽才是正確的？
“果然還是，算了吧。”
嘉良苦笑著回覆夜鬥道。
“就算這樣下去會死？”
“之前有人和我說過，我本來應該已經死了的。那個時候是中也救了我，他一直支撐著我，塑造出了現在的我。唯獨和他的緣分，我不想斬斷一分一毫。”
正確的判斷。
夜鬥面無表情的點頭。那些細小而破碎的，一直幫助她撐到現在的緣分，就是那個人的吧。
這一定是無數個平行世界的遺憾創造出來的奇跡。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嗎。
“那些黑線來自彼岸，若是不想被拉入對面，就應該盡可能避免與他們接觸。”
“……我會註意的。”
但是直接引導了嘉良死去的未來的，卻不是那些搗亂的黑線。延長至彼岸的，已經開始發光的紅線，這才是主因。但是斬斷了這條線，嘉良會直接靈魂出竅，再也回不到身體裏了。
日和身上延伸出來的像尾巴一樣的生命線，也是一樣的東西。
黑線使緣分纏繞，混亂的紅線衍生出這樣的未來。
他只會斬斷緣分，除此之外什麽都做不到。
他只不過是這樣的神明罷了。
夜鬥和日和目送嘉良離開家庭餐廳，服務生前來收拾盤子，邊收拾邊嘀咕她一個人為什麽吃了這麽多，絲毫沒有註意到他們。
“這樣真的好嗎？”
雪音不懂這其中的因果，天真無邪的問道。
“要是後悔了的話，她還會找上來的。”
但是那個眼神，不像是會後悔啊。
嘉良回到港黑，果不其然看到中也在廚房焦急的轉來轉去，見她回來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沖上前來抱住她。
“中也……我沒事了，真的。”
中也什麽也沒有說，只是這樣抱著嘉良。
神明什麽的他不懂，但是他也找不到其他的解決方法……嗯？
“我啊，今天找到了很厲害的神明。他說我的身上糾纏著很多彼岸的緣分，然後幫我斬除了。所以已經沒事了，我不會死掉的。”
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她都能如此流利的說謊了。
要說不留戀是不可能的，她好不容易才認清自己的真心，與心愛之人結合，卻不得不面對自己將要死去的事實。
比起斬斷和他之間的緣分活下去，還是這樣迎來終結，更像一本小說的完美結局不是嗎。
中也並非人類，所以與他的緣分屬於彼岸之物。黑線是因為通過那個游戲召喚出了並非這個世界的靈魂，授予了貓的容器。那個運動服之神沒有正面回答的部分就是答案，她和中也之間的緣分被黑線纏在一起，活下去的代價是，斷絕和中也的緣分。
那還不如去死。
“神明？緣分？你……是認真的？”
“當然，我也想和中也一直在一起嘛。”
中也當然能看出嘉良的不安。她的謊言確實很流利，但是逃不出他的眼睛。
“我也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是安排的保鏢讓她感到不安了吧，果然以後還是派人悄悄跟著她比較好……
明明舌頭纏繞在一起，卻只能嘗到苦澀如柚子一般的味道。
拯救嘉良的方法，和將這樣的日常維持下去的方法，他全都不知道。
這就是所謂的，人類的無力感嗎。
可他明明不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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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良站在神社的樹下，擡頭看枝頭的嫩芽。是啊，已經邁入了夏天，街上的女孩換上了迷你裙，大步走向自己美好的未來——如果這個時候，哪怕是有一個帥哥字正腔圓的和她們說，你們壽命將盡，想來她們也會感到驚恐的吧。
石板路傳來木屐的響聲。嘉良回頭看去，一身雪白巫女服的短發娃娃頭的女子向她走來。
“是因為感覺到非人的氣息才出來見我的嗎。”
女子沒有說話，做了個“請”的手勢。嘉良跟著她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神社的後院。
“果然最後會找到這裏嗎。”
說話的是個蓄了長長的銀白色胡子的老人，服飾比起巫女服要更加覆古些，他瞇起眼睛看向嘉良，難以言喻的情緒在眼中流轉。
“因為這裏是東京最大的神社了。再沒有人願意見我的話，我也就只能違背和巖永小姐的約定，到靜岡去找飼養妖怪的少女了。”
說到天滿神社，供奉的是日本著名的學問之神——天神。他說不定知道解決這個麻煩事態的辦法，畢竟嘉良難得能逃出中也安排的保鏢的“監視”，來見彼岸的神明。
“原來如此。但是如你所見，老夫只是個做學問的，要處理你身上糾纏的緣分，還要請專業人士來。”
像是說好了一樣，天神話音剛落，一名身著校服的少女喘著粗氣跑了過來。
“對不起，路上稍微耽誤了點時間……”
淺粉色的校服，標準的學生裝扮，加上，身後的尾巴。
少女也楞在原地，尾巴跟著晃來晃去。
“你是……”
嘉良想起了少女。雖然穿的校服不同，她毫無疑問就是那個在新年參拜的時候給她分析自家來源的那個女孩子，記得名字是叫——
“長谷川小姐！原來天神大人說的是你啊。”
日和露出欣喜的笑臉，迅速把尾巴藏在身後。
“你好……嗯，我現在結婚了，直接叫我嘉良就好。”
“真的嗎？恭喜你！”
天神顯然也沒想到兩個人認識，畢竟那個時候嘉良還沒成重點關註對象，日和也只是馬路上隨處可見的普通女學生而已。
她們同為與神結緣之人，應該會比較聊的來吧。
“那日和，這之後就交給你了。”
天神和他的神器們走了，經他一打斷，日和和嘉良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那個，我帶來的人在那邊等著，還是和他談吧。”
天神會因為這種事找上夜鬥還是頭一次。日和看不到嘉良身上的緣分，只能和其他妖怪一樣，看到她身上纏繞的，濃郁的化不開的黑霧。
神社的後門處，兩個人影正在那裏等著日和。運動服搭配著奇怪圍巾的青年，與臉龐還很稚嫩的紅眸少年，兩個人本來在交談，看到嘉良都同時一楞。
“久等了，夜鬥，雪音。這位是天神介紹來的這次的委托人，嘉良小姐。”
原來神與神之間還有業務合作。
嘉良和夜鬥點頭示意。正經神不會穿成這樣，那麽這位無名神應該是屬於那種專業處理不光彩工作的神明。
夜鬥上下打量了嘉良一番，若無其事的轉過身。
“那我們先去吃飯吧！我等了好久，肚子都餓了。”
“誒？等等夜鬥……”
最後在日和一臉羞愧，夜鬥和雪音酒足飯飽，嘉良面色如常的氣氛中，談話正式開始了。
“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這位小姐，你時日不多了。”
雪音在一邊拼命灌水，看來是剛才的黑椒牛柳太辣了。嘉良對此很有信心，因為她在聞到那個味道的時候就知道，這不是她能吃下去的菜。
“你本人看不到，其實你身後的緣分已經連接的亂七八糟了。我不知道你曾經經歷了什麽，但是你現在能活著可以說是一個奇跡。”
“緣分……請問，我是和什麽樣的神明結緣了呢？”
她本人根本沒有這方面的印象，那些貓看起來也沒有半點神明的樣子。
“……並非這個世界的某樣東西，吧。那些將你的緣分糾纏的亂七八糟的不是此岸之人擁有的紅線，而是時而出現，時而消失的黑線。”
夜鬥的這個結論，其實他自己也沒把握。但是讓嘉良散發出這種黑霧的確實是那些黑線，並且它們現在還在蠢蠢欲動，讓本就覆雜的緣分變得更加混亂。
這種時候，也就只有他這種神明能快刀斬亂麻的斬斷她的緣分了吧。
“能解決嗎。”
“當然。把你的手機扔了，斬斷這些黑線糾纏的緣分，你就能夠從中解脫出來，生命想來也不會受到威脅了吧。”
果然，那個游戲是罪魁禍首嗎。
嘉良看向桌上的手機，緩緩合上眼睛。
與噠宰他們的緣分，和她的命，二選一的話，難道不是再簡單不過了嗎。她迄今為止殺過人，踩過人，從一個在扭曲環境中長大的女孩子，逐漸成長為這樣能夠模仿出中也的愛的“好妻子”，現在只不過是要她舍棄一個游戲，幾只貓，就能活下去——
“其他的緣分，會受到影響嗎。”
夜鬥瞇起眼睛。嘉良問的也正是他想說的，並非他技術不行，只是她身上的緣分和普通人不一樣，有很多細小的，像是提線木偶一樣拴著她的線。
有人在影響著她的緣分，並且是這個人支撐著她活到今天。
“就算斬斷某些無關的緣分，也不會對你產生巨大的影響。人每天都在和不同的人結緣，有的人之後都不會再見，有的人……總之，比起你死去要劃算的多吧。”
夜鬥跳過了重點的部分。嘉良與彼岸的緣分明顯比此岸這邊要多很多，真的一刀切的話，那些支撐著她的緣分也會一同斷掉。
但是不將它們全都斬斷，黑線又會依附上來，嘉良還是會死。
“要做決定的話還是趁早吧。在我們說話期間，你的緣分也在繼續纏繞，時間所剩不多了。”
那麽，嘉良到底會選哪一邊呢。
夜鬥無聊的晃著玻璃杯裏的礦泉水。終有一天，他也會不得不斬斷與日和的緣分吧，到時候他也會這樣糾結嗎。
“嘉良小姐……”
日和擔心的看向嘉良，伸手想安慰她一下，卻見她半合的眼眸中一片混沌。
只能選斬斷她和那些孩子的緣分這一條路嗎。他們本來就是異世界的產物，是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東西，她這樣做也只是讓一切回歸正軌而已，並不需要良心來譴責，這樣才是正確的……
這世上，什麽才是正確的？
“果然還是，算了吧。”
嘉良苦笑著回覆夜鬥道。
“就算這樣下去會死？”
“之前有人和我說過，我本來應該已經死了的。那個時候是中也救了我，他一直支撐著我，塑造出了現在的我。唯獨和他的緣分，我不想斬斷一分一毫。”
正確的判斷。
夜鬥面無表情的點頭。那些細小而破碎的，一直幫助她撐到現在的緣分，就是那個人的吧。
這一定是無數個平行世界的遺憾創造出來的奇跡。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嗎。
“那些黑線來自彼岸，若是不想被拉入對面，就應該盡可能避免與他們接觸。”
“……我會註意的。”
但是直接引導了嘉良死去的未來的，卻不是那些搗亂的黑線。延長至彼岸的，已經開始發光的紅線，這才是主因。但是斬斷了這條線，嘉良會直接靈魂出竅，再也回不到身體裏了。
日和身上延伸出來的像尾巴一樣的生命線，也是一樣的東西。
黑線使緣分纏繞，混亂的紅線衍生出這樣的未來。
他只會斬斷緣分，除此之外什麽都做不到。
他只不過是這樣的神明罷了。
夜鬥和日和目送嘉良離開家庭餐廳，服務生前來收拾盤子，邊收拾邊嘀咕她一個人為什麽吃了這麽多，絲毫沒有註意到他們。
“這樣真的好嗎？”
雪音不懂這其中的因果，天真無邪的問道。
“要是後悔了的話，她還會找上來的。”
但是那個眼神，不像是會後悔啊。
嘉良回到港黑，果不其然看到中也在廚房焦急的轉來轉去，見她回來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沖上前來抱住她。
“中也……我沒事了，真的。”
中也什麽也沒有說，只是這樣抱著嘉良。
神明什麽的他不懂，但是他也找不到其他的解決方法……嗯？
“我啊，今天找到了很厲害的神明。他說我的身上糾纏著很多彼岸的緣分，然後幫我斬除了。所以已經沒事了，我不會死掉的。”
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她都能如此流利的說謊了。
要說不留戀是不可能的，她好不容易才認清自己的真心，與心愛之人結合，卻不得不面對自己將要死去的事實。
比起斬斷和他之間的緣分活下去，還是這樣迎來終結，更像一本小說的完美結局不是嗎。
中也並非人類，所以與他的緣分屬於彼岸之物。黑線是因為通過那個游戲召喚出了並非這個世界的靈魂，授予了貓的容器。那個運動服之神沒有正面回答的部分就是答案，她和中也之間的緣分被黑線纏在一起，活下去的代價是，斷絕和中也的緣分。
那還不如去死。
“神明？緣分？你……是認真的？”
“當然，我也想和中也一直在一起嘛。”
中也當然能看出嘉良的不安。她的謊言確實很流利，但是逃不出他的眼睛。
“我也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是安排的保鏢讓她感到不安了吧，果然以後還是派人悄悄跟著她比較好……
明明舌頭纏繞在一起，卻只能嘗到苦澀如柚子一般的味道。
拯救嘉良的方法，和將這樣的日常維持下去的方法，他全都不知道。
這就是所謂的，人類的無力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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